為什么總是將費里尼跟木心粘結在一起？倘若從“逃避” 的角度來看，二者的人生皆是為求安在而流亡的人生。換言之，都是在一個動亂無序的世界里追逐一種穩(wěn)固和永恒。這兩位生性害羞的藝術家要么是春天的塵菌要么是冬日的雪花：綴滿樹枝窗棱；唇渦，胸埠與股壑；平原遠山，路和路都覆蓋著他們紛紛飄下的情欲；飛揚、飛揚，旋轉、旋轉——視歸如死。正因如此，注入費里尼私人情感的《羅馬風情畫》在《阿瑪柯德》幽默與懷舊的氛圍里因眾多栩栩如生和風起舞的人而得以全面展開。從意大利新現(xiàn)實主義那里粉墨登場的《浪蕩兒》和《騙子》經由費里尼式演繹逐漸發(fā)展成一種逃避現(xiàn)實主義——古典浪漫主義，抑或流向另一個極端：現(xiàn)代法西斯主義。作為現(xiàn)代人，我們都無法從兩種無意識的集體運動中真正逃走。但從明亮處想，流亡也許是一種積極意義上的“抽離”過程吧。